CRAZINESS

氏宿第三章

AU

OOC，有私设

氏宿躺在宿舍楼的天台上，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星星，不自觉的伸出手在空气中轻轻的握住。

他一直觉得银河真的是很神秘很安静的一个区域。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每天他最快乐时间就是半夜大家都睡着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会偷偷爬上屋顶，看满天闪烁的星星，他会小声地跟星星说自己今天的开心事不开心事，星星眨眨眼睛，像是在回应他一样。

后来他到了培训队之后，慢慢的长大了，但还是很喜欢在晚上看星星。他经常会在半夜的时候爬到实战楼的顶楼，也不管自己刚结束训练一身汗津津的，就这样躺在天台上看着那片对他而言熟悉又不熟悉的夜空。有时候说些不能说给别人听得话，有的时候也不说话，就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深蓝色夜空上的星星点点，就会觉得一切辛苦和挫折，都得到了安慰。

他十三岁进入培训队，在另一个区训练，十六岁被提前选入预备队所以才搬来了这个区。这个角度的天空仔细算下来，他也看了六年之多，但却怎么也看不腻。他之所以这么坚持努力的想要成为一名机甲战士，并不只是因为这是很光荣的一件事，更因为他想亲自去看看这个带给自己安慰的神秘而静谧的地方。

“原来你在这里啊～”一个声音从氏宿身后冒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白天那个叫李大辉的孩子。

自己独处的安静被来人打破，氏宿微微皱了皱眉。

李大辉并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他身边，同他一样坐在天台的边上。

“这里的视野好棒啊，哥是怎么会想到来这里看夜空的呢？”李大辉把手撑在身体两侧，转过头来发现氏宿在看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猛地拍了拍手，“啊～虽然知道你叫氏宿，但是我不喜欢叫这个名字，直接叫你哥可以吗？”

“随便你。”氏宿对这个看起来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孩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好感，语气平平。

“哥你想过放弃吗？”李大辉歪着头望向他。

氏宿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

“放弃，听起来很容易吧，我曾经差一点点也放弃了呢。”李大辉低下头不再看他，声音轻轻的，“我呀，从小就对关于机甲的东西特别敏感，周围的人都觉得我是一个天生的机甲战士，所以大家都对我很好。后来，16岁的时候我来这个地方参加了考核，考核成绩和机甲匹配度都超级高，但是实体操作的时候，我不小心把机甲破坏了。我当时真的提心吊胆的回了家，按他们所说的等待通知。我以为按我的条件至少能是个普通机甲兵的，但是没想到我等来的却是近战兵录取的通知书。周围人对我的态度突然就变了，他们都说我是撒谎精，一个小屁孩还老是吹牛自己能当机甲兵。再后来的事，你应该也听说过了。”

氏宿没有接话，他沉默了一会：“抱歉，我没听说过。”

这倒也不能怪氏宿的消息不灵通，生那事的时候，他进预备队已满三年，跟他同批的队员们都已经成了正式的机甲队员，只剩他一人还在预备队，于是他只好比别人更加倍努力训练，自然没有什么心思去关心这些八卦。再加上预备队里其他人看不爽他，聊八卦时自然也不会带着他一起。

“啊，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就是我被分派到的近战兵队伍里也有以前认识的人，然后大家就信了他的话，对我有点不爽，所以当近战兵的那两年，受了不少伤。后来有一次，他们欺负我的时候，我没忍住还嘴了，可能是觉得被不起眼的人挑衅了吧，就对我下了狠手，据别人说当时一根肋骨都戳出来了呢。这件事在营里还挺有名的。”李大辉一脸轻松，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疼吗？”氏宿冷不丁冒出两个字。

“嗯？”李大辉有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胸口。”

“啊……现在不疼了。多亏了这件事，后来他们就不敢在明面上对我干什么了。”李大辉耸了耸肩，看起来并不在乎。

“对不起。”氏宿或许是想为自己之前觉得他顺风顺水所以对他没什么好感的想法道歉，但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了自己的歉意。

“啊，跟哥又没什么关系啊，为什么道歉啊？”李大辉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呀，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差点都忘了我的目的了！”

“这个给你吃，我妈妈做的哦！”说着，李大辉从兜里掏出一块包得整整齐齐的华夫饼塞进氏宿怀里，“因为今天下午看到哥表情不大对，所以才特意来找你的哦！哥一定可以成为机甲战士的！”

氏宿手里拿着还温热的华夫饼，有些愣怔：“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李大辉晃晃腿，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相信我？”

“其实比起说相信你，更应该说我是相信东贤哥他们吧。”李大辉抬头望着深蓝色的天空，天空中的星点闪烁，顺带着李大辉的眼睛里也一闪一闪的，“东贤哥提供想法和技术，煐岷哥和小雄哥把他的想法实现，当时他们也是这么把我从困境中拉出来的。”

氏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还等着你来跟我一起训练呢！平时都是我一个人训练，感觉我的实战技巧简直差得离谱，哥要是来了就可以教教我了！”李大辉转头看向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之前去看过几次哥的训练，哥的实战、灵敏度和耐力都超厉害啊！”

“都是些没用的数据罢了，不还是没办法驾驶机甲吗？”氏宿空着的那只手手握紧，然后又松开。

李大辉摆摆手：“不能这么说呀，如果这些数据不达标，连预备队的初始考核都过不去不是吗？”

“这倒也是。”氏宿似乎想开了，发出嗤的一点点笑声，嘴角也勾了上去，但马上又收敛了，“就算当不了机甲兵，去近战部队应该也是能混个长官当的。”

“不是的，哥一定会成为机甲战士的！”李大辉的眸子清亮，眼神坚定，这倒是让氏宿那一点点自暴自弃的话说不出口了。

“再说吧。”氏宿的这句话说得含含糊糊的。

“你是不是不相信东贤哥他们！”李大辉瞪大了眼睛要生气，这会又是白日里看到的小孩子模样了，“我跟你说他们有多厉害……”

“你可别说！”氏宿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心别人听见了拿去害你的东贤哥。”

“哪有别人，这不就我们两个嘛……”李大辉经氏宿一提醒，也意识到有些东西并不能拿来说，但还是嘟嘟囔囔。

“你怎么就信我是好人？”氏宿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人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会无条件相信别人。

“反正就是好人。”李大辉说不过，只能小声反驳。

机甲相关的事情不能讲，李大辉便挑着几件自己觉得有趣的事说了说，反正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讲。

“啊，这么晚了，再不回家我妈妈要着急的！华夫饼要赶紧吃哦！”李大辉突然看了看手表，然后一骨碌爬起来就转身往外跑，跑着跑着突然回过头来，冲氏宿喊到：“希望快点在训练场看见哥！”

氏宿也没回答，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但李大辉转身往外跑时又转身盯着人家的背影看。

直到李大辉的身影完全看不见时，氏宿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拆开在自己怀里待了少说两个小时的华夫饼的包装，咬了一口。

“OK，终于整理好了！”金东贤按下打印键，然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这个东西的格式太复杂了，怎么能有这么多资料要填啊！”

“有什么资料要交吗？怎么不叫我帮忙呢？“林煐岷把水性笔咔嗒咔嗒的按着，他不知道从哪儿淘来这些大家都不爱用了的东西，用得起劲儿。

“没事，已经完成了。”金东贤摆摆手，转头朝田雄的方向喊道，“小雄哥，我一会先送你回宿舍吧！”

“啊？东贤你要去哪儿吗？”田雄从全是分子分布的光屏上抬起头来，懵懵地看向金东贤。

“去交申请实验楼的资料哦！”金东贤指了指打印机吐出来的纸张。

“我跟你一起去吧！”田雄手忙脚乱的把光屏上的资料保存好。

“No no no，我饿了，哥先回去帮我煮宵夜吧，我想吃炸酱拉面了。”金东贤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一脸不高兴，“那帮老头也不知道要说多久呢！”

“好！”田雄眼睛亮亮的应下金东贤给的任务。

“申请实验楼吗？我把我的专利资料拿给你补充进去吧。”林煐岷走到柜子那边翻翻找找，翻出来厚厚一沓东西。

已经站起来的田雄也往那边走去：“还有我的！”

“别别别，现在还用不到你们的资料。等我需要用到的时候会找你们要的。”金东贤赶紧拦住两人。

开玩笑，这俩人的专利资料垒起来都有他高了，再说了，他也不准备让那些人知道又这么多东西。

说着，打印机停止了工作，金东贤把资料检查了一遍，然后弄整齐，放进文件夹里：“好了，走吧小雄哥。”

“我也一起吧，顺路去把之前专利的补充资料交了。”林煐岷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翻出来的纸张又收拾回去了，手里只拿了一个文件夹站在门口。

金东贤捏了捏鼻梁：“那就一起吧。”

“东贤，煐岷哥，那我先上去啦！”田雄眼睛眯眯地冲两人挥了挥手，然后转身上楼。

金东贤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才转过身来看着林煐岷：“走吧。”

两人一时竟无话可说，耳边只剩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今晚的风有些大，林荫道两边的树木乘着风声不断地晃动，似乎要吓唬谁一样，发出巨大的沙沙声。

林煐岷平时就不爱扣白大褂下面的几颗扣子，现在衣摆被风刮着，在空中做着大幅度的上下运动。

就像有个小孩拽着他的衣角在抖一样。金东贤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有点好笑。于是他轻轻笑了一下，轻微的笑声在风里几乎听不见。

但林煐岷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申请实验楼？”金东贤问。

“啊？”林煐岷似乎没听清，眼神更疑惑了。

这个人，那么小声的笑声都听到了，怎么人正常说话倒听不清楚呢？金东贤干脆揽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我说——怎么不问我申请实验楼干嘛呢？”

“有什么好问的？你又不会卖了我们。”林煐岷理所当然地说。

“你还是这样……”金东贤微微垂了眼睑，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睛里的情绪，然后他马上皱了皱鼻子，一副不开心的表情，“你这样我要怎么接话！我也是一个想分享秘密的人好不好！哼，算了……”

“东贤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申请实验楼啊？”林煐岷一脸正直地打断了金东贤的话。

这个人哄人可真有一套。金东贤明明应该因为林煐岷把他当小孩哄的态度生气的，但却着实被哄得服服贴贴。如果他是一只小松鼠的话，这会应该把自己的大尾巴递上去给对方揉了。

“当然要申请咱们自己的实验楼啊！之前只有大辉一个还好说，这会咱们要是再把氏宿招进来，机甲部就要去参我们一笔。与其等着让他们骂，不如咱们首先独立出去，自己根据数据设计他们的训练方案，对他们也更有利。”金东贤自以为语气淡淡的说着理由，但其实话里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股得意劲儿。

“机甲部那些人不会同意的吧？”林煐岷嘶了一声，“我以为你只是想扩大实验空间而已，没想到你是想独立出来。”

“他们当然不会同意，不过我已经想好对策了。”金东贤笑了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东贤啊……”林煐岷犹豫了一会，但还是说了出来，“其实你可以稍微依靠一下我们的。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和小雄商量的，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我会心疼的。”

“林煐岷你什么意思？”金东贤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松开握着林煐岷肩膀的手。

“我没有……”

“林煐岷你没必要我对你好，你就无条件相信我，朋友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金东贤停下了脚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笑着的金东贤和无表情的金东贤完全是两个人，笑着时你会觉得这个人对你是与众不同的，但无表情时你又会觉得这个人似乎连跟你说话都是施舍。

风一下停了下来，意识到了这个紧张的氛围一般，这会一点声响也不愿发出来。四周没有人，连脚步声也听不到。只有路灯发出一点点细细的电流声。

林煐岷也停下来，看向他的眼睛：“我只是希望你多依靠我们，你这样我们会心疼的……”

“算我求你了好吗？别说那些了。”金东贤避开他的目光，手里的文件袋几乎要捏变形了，声音抑制不住的大声起来，“你知道的，我只想为我父母报仇，其他的什么我都不想。”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林煐岷叹了口气，首先把态度软下来。他上前一步，把金东贤的头按到自己的肩膀上：“你也说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商量的呀。再退一步说，就算我们只是实验室的合作者，这么大的事也应该一起决定才对，你说是不是？”

林煐岷的肩头热热的。

他继续说：“之前那件事，现在申请实验楼，这些事情我都无条件相信你，不是因为你对我好，所以我相信你，是因为你值得相信啊。每一次我付出的信任都不会让我失望不是吗？东贤啊，你是很好很好的人啊，所以我们也希望你能得到最好的。”

林煐岷抬手拍了拍金东贤的后背，又顺了顺他后脑勺的碎发。

“我们先去把资料交了好不好？”他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让好不容易把眼泪憋回去的金东贤又眼眶一热。

“嗯。”金东贤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明明没那么容易这样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林煐岷放开他，看了一眼自己肩头的水迹：“走吧。”

“等一下你帮我看看资料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吧。”金东贤鼻尖有点红红的，眼睛也有一点。

“好。”林煐岷笑了。

风又调皮地把他的白大褂掀起一个角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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